记者调查海口家政行业复工：“人等活儿”现象怎么破？

      “客户说她个人很满意，但还需要跟家人商量。”3月11日17时许，刚刚结束一场面试的月嫂吕友珍无奈地对海南日报记者笑道。自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这位往年单子多得接不完的“金牌月嫂”已经被迫休息了40多天。

      和吕友珍一样，虽然海口的家政服务人员已经逐步复工，但由于客户担心疫情感染、客户个人尚未复工等多种原因，“人等活儿”的现象普遍存在，为了减少对公司的冲击，各家政服务公司正在积极自救。

      现象：行业基本复工 订单少得可怜

      吕友珍是海南大嫂家政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大嫂家政公司)的一位“金牌选手”，月收入超万元。“往年单子多得接不完、一年都歇不到几天，”吕友珍回忆，“今年1月接了个单，刚去干了一个星期，客户家里就有人高烧了，我也不得不进行隔离。”自那之后，吕友珍就被动地一直闲到了现在。

      据了解，大嫂家政公司在海口共有11家门店，目前复工率达70%，然而，复工后的订单成交率却仅是往年同期的30%。

      与大嫂家政公司类似，58到家海口公司(以下简称58海口公司)3月2日复工，在目前复工率达80%以上的情况下，订单量却只有往年同期的一半，“其中月嫂类订单有10多单，保姆类订单有三四十单。”该公司负责人介绍道。

      “许多家政服务人员在干完一年后，春节回家时就直接辞职了。因此每年正月十五之后都是一年中订单成交量最大的时候。”海南家美乐家庭服务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家美乐公司)负责人一脸苦笑：“往年同期我们平均一天就能成交10多单。今年2月复工以来，目前只派出去了几个订单。”

      海口市家庭服务业行业协会负责人梁莲娣告诉记者，海口市的家政服务企业基本都已复工，但业务量却很少，“除了过年期间也一直在岗的家政服务人员外，年后入户服务的新订单不到往年同期的5%。”

      “家政服务人员按工作量领钱。”大嫂家政公司运营总监栗臻说，“大家干一天就能赚一天钱，歇一天就光出不进、白白花销一天，现在接不到单，大家心里都很着急。”

      “目前海口注册在案的家政服务公司共有四百多家，实际经营的有80多家。”梁莲娣介绍，据2019年该协会不完全统计，从业人员大约有9万人，许多人都受到了影响。

      原因：客户担忧刚需不刚

      “客户本身对疫情还有顾虑，这是导致成交订单量低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栗臻分析，与此同时，受疫情影响，部分客户仍然在家办公，可以顾及家务，这也让曾经的刚需不再那么“刚”，用工需求不如往年同期旺盛。

      “考虑到客户的担心，针对现阶段的订单，我们启用的都是在海口隔离了14天的家政服务人员。”栗臻坦言，客户对外地户籍的顾忌也是订单减少的一个原因。据他说，吕友珍结束隔离后，曾去另一位客户处面试过，虽然履历令人满意，客户最终还是选择了观望，“可能是因为吕大姐的户籍是湖北籍吧，”栗臻摇头，“哪怕我们已经拿出了吕大姐近几个月一直在海口的证据，也无法说服客户。”

      “公司复工后，已经接到活儿的3位护理员都是隔离了14天，而且在医院做了相关检查才上岗的。”家美乐公司负责人说，该公司将员工宿舍作为临时隔离点，安排员工在此隔离14天后，方能上岗。

      11日15时许，58海口公司通过视频面试成交了一笔订单。“了解到该客户确实需要家政阿姨，我们近期一直在主动跟这位客户对接，而且把我们的保障措施跟客户逐一讲清楚。”58海口公司负责人说，经过一个小时的面试，客户终于确定了这笔订单。

      客户担心，家政服务人员也担心。家美乐公司负责人告诉记者，该司在2019年底曾以菲佣标准对60名家政服务人员进行了培训，“本来准备今年开春更好地投入工作，结果现在却有一半人都因为害怕疫情，不愿意出来接活，或者是家人出于担心，不同意他们回来干活。”

      出路：拓宽业务加紧培训

      人等活儿，影响的不只是家政服务人员，家政服务公司也正受到冲击。

      “入不敷出的情况下，房租带来的压力尤其大。”梁莲娣说，海口有几家家政服务公司都配备有两三百平方米的培训场地，“家美乐公司的培训场地有1100多平方米，每个月的房租、物业费、水电费加起来要5万多元。”

      为了减少影响，家政服务行业企业开始自救。

      大嫂家政公司和58海口公司等多家家政服务公司都开通了新业务：为企业、小区、家庭等提供专业消毒服务。“我们在京东、美团等App上都做了相关的业务推广，希望更多有需求的用户知道我们的这一项新服务。”栗臻说道。

      “这只是短期的权宜之计，最主要的还是要建立起客户对家政服务人员健康情况的信任。”58海口公司负责人说，“我们给客户和家政服务人员双方都买了相关的疫情保险，如果客户提出要求的话，我们的家政服务人员也会配合客户进行相关的身体检查。”

      同时，58海口公司也趁着这个时期大力开展线上培训，培训内容涵盖育婴、早教、菲佣式保姆等等。“等到疫情结束后，我们的家政服务人员将有能力为客户提供更高水准的服务。”

      “我们鼓励公司在复工复产的同时，做好上岗人员的情况统计，做到心中有数。同时大力开展线上培训、线上派单、线上面试，减少客户的担忧。”梁莲娣说道。

      尽管眼下家政服务行业受到冲击，在行业内干了10多年的梁莲娣仍然对这一行业的未来充满信心，她说，根据该协会2019年的一次统计结果来看，海口市50多万个家庭中，40%以上的家庭都用过家政服务。“这说明于很多家庭而言，家政服务是刚需，”梁莲娣认为，“在二胎政策和老龄化加剧的形势下，这个刚需将会越来越明显，我们现在要稳住心态，练好内功，相信行业很快就会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