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海口急救车遇尴尬：到达求助地点屡现空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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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9日20时19分，海口市120指挥中心接到一个求助电话。海口龙泉镇一位家长在电话中称女儿被自己扇了一耳光后晕倒，家人怎么叫都叫不醒，言语之中充满着急和不安。海口市人民医院龙昆南门诊部的医护人员迅速跳上救护车前往救助。34分钟后，他们来到龙泉镇，却被告知求助者的女儿已醒来，不再需要救护车。“这已经是今晚夜班的第二次空诊了。”医护人员在急救车上无奈地说。
据了解，像这样空诊的情况在海口市120指挥中心经常发生，而“车到了求助地点，结果却联系不到求助者”的空车情况也并不少见。一份来自海口市120指挥中心的统计数据显示，2014年该中心平均每天遇到8次空诊、2次空车。
一救护车出诊5次竟遇2次空车空诊
1月29日18时30分至1月30日早上7时许，本报记者跟随海口市120一辆救护车值守，在12个多小时里该车共出诊5次，其中竟遇到2次空车、空诊。当班的陈医生说：“一般白天的正常出诊率比较高，晚上的情况比较复杂，不少人打架、喝酒后拨打120求助，但实际并不需要救护车；另外还有一些讨薪的‘跳楼秀’，提前叫来警车和救护车‘助阵’。很多空车、空诊的情况让我们感到非常无奈。”
如何有效避免空诊和空车、节约救护车资源一直是海口市120指挥中心在努力解决的问题。“今年我们将争取建立分级优化指挥调度系统(MPDS)，区分呼救电话的轻重级别，并给予求助学者更多的专业指导。”海口市120指挥中心急救科科长欧阳洁淼说，该系统将发挥不小的作用。
1月29日晚，经医护人员再三确认，求助者坚称不需要救护车后，开往海口龙泉镇跑了约20公里的救护车只好返回龙昆南门诊部。虽然又遭遇了一次空诊，但在返回的路上，医护人员仍庆幸求助者的女儿并无大碍。“如果真的没事了，他可以早一点打电话告诉我们，免得我们白跑那么远。”在救护车上，医护人员表示，求助者的一个电话可以为他们节约不少时间，省出时间去救助需要救助的人。
1月30日凌晨1时17分，急救人员又接到出诊信息，救护车再次从海口市人民医院龙昆南门诊部出发。1时22分，车上的电子屏幕显示求助取消，医护人员只好返回。
“有的人喝醉酒睡在路边，路人看到就会拨打120求助，我们赶到的时候醉酒的人已清醒自己回家了。有的人把情况说得很严重，让我们赶快去，等我们赶到的时候，要么电话打不通，要么当事人不需要救护车。”在返回单位的路上，值班医生向记者列举了他们遇到过的各种空诊情况。
海口市120指挥中心急救科科长欧阳洁淼介绍，让他印象最深的空诊情况是——“夏天的时候，很多市民在路边大树下乘凉睡觉，路人以为是病倒了，就拨打120。结果我们到达后上前询问情况，有时反而被别人责怪。”
在海口市人民医院龙昆南门诊部，等待出诊的急救医生说，平常出诊时他们会遇到很多家属嫌救护车来得太迟，有些人对医护人员进行谩骂，甚至出手殴打医护人员。“他们着急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我们的工作要求是‘宁愿出十次空诊，也不落一个急诊’。很多时候，空诊、空车浪费了我们很多时间。”
平均每天遇到8次空诊、2次空车
“空车就是救护车到了却找不到人。空诊就是救护车到了，求助者家属已自行送去医院或经过急救处理不再需要送医。”欧阳洁淼一边对照着去年海口市120指挥中心出诊情况的统计，一边对记者解释。
相关统计数据显示，2014年海口市120指挥中心共出车20608次，其中，空诊2936次，空车812次。空车和空诊总数达3748次，占总出车数的18%。全年12个月，每个月的空车和空诊数量差不多一样。仅在春节期间，空车和空诊的数量相对少一些。
“也就是说，平均每天有8次空诊、2次空车。”欧阳洁淼说，按照出车一趟100元花费计算，去年空车和空诊造成的损失为40万元左右。再算上每辆车的购置成本、人力支出、油耗和车辆损耗，一年的空车和空诊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欧阳洁淼介绍，空车和空诊主要有四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救护车出诊后，家属嫌救护车速度太慢，自己搭出租车去医院；第二种情况是路人在路上看到有人倒在地上就拨打120，等医护人员到达后，却找不到人或对方根本不需要救护车；第三种情况是救护车到达后，医护人员在现场经过简单处理，伤者无大碍，不需要送医做进一步治疗；第四种情况是恶意拨打120。
“虽然恶意拨打120占少数，但也给我们的工作造成了干扰。”欧阳洁淼告诉记者，“一方面目前系统无法屏蔽恶意电话。另一方面，虽然他今天骗了我们，但是万一明天真的有事又打不进来电话，那就是我们的责任了。”
争取建立分级优化指挥调度系统
“在很多时候，有的老百姓在家里一有不舒服状况，比如头昏、乏力等就拨打120急救电话求助。等救护人员到达后，发现并不需要送医治疗。这对救护车资源是一种浪费。”欧阳洁淼说，目前这种情况普遍存在。
那么，如何有效避免救护车资源的浪费呢？欧阳洁淼告诉记者，首先，市民最好能够掌握一定的急救知识，懂得区分病情的轻重。其次，拨打120的时候，应尽量耐心详细地向接线员说明具体情况，并听从接线员的指导。
“如果稍后情况有所好转，不需要送医了，应当回拨电话告知我们，这样可以降低空车、空诊率。很多人病情好转后可能觉得不好意思也不通知我们一下，导致医护人员在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欧阳洁淼说，救护车手头的任务没有结束，是不接下一个任务的。而对于一些倒在路边的人，欧阳洁淼建议路过的群众可一人或多人一同上前询问其是否需要救护车服务。
欧阳洁淼告诉记者，一套名为“分级优化指挥调度系统(MPDS)”的软件对于避免空车和空诊将起到很大的作用。据介绍，该系统在美国等多个国家已广泛使用，但目前在中国仅有杭州、无锡等少数几个城市在试用。
“这套系统可以从软件层面智能化区分来电的轻重级别，优先重症患者，轻症患者适当等待。同时，还能够为拨打电话的求助者提供标准化、专业性的电话指导意见，帮助求助者进行简单的急救处理。”欧阳洁淼说，该系统有强大的病例数据库，可根据求助者的描述搜索相应的病例数据进而提供帮助。“我们争取在今年建立这套系统，减少救护车资源的浪费，更多地为广大患者服务。”
医护人员希望大家珍惜急救资源
1月29日20时53分，一辆救护车接到海口市120指挥中心的指令后前往海口迎宾路薛村路口，9分钟后到达。在现场，一名骑电动车的中年男子撞倒一名过路的老人，中年男子倒在地上难以动弹，老人还可以活动。急救医生和护士迅速给两人检查伤势并包扎处理，同时给两人分别打上点滴，并将伤势较重的抬上救护车，随后打电话给120指挥中心要求另派一辆救护车负责送另一名伤者。然而，让医护人员没有想到的是，现场围观的群众竟对他们发生误解，开始叫嚷着先要救治伤势较轻的老者，开始谩骂医护人员，有一名市民企图扇出诊的陈医生的耳光，且扯下陈医生的口罩。陈医生不停地解释其中原因，围观市民仍然不依不饶。在这个过程中，这名女医生眼含委屈的泪水，始终帮伤者举着吊瓶。现场耽误30多分钟后，救护车将伤者送到附近187医院进行救治。
这虽然不是一个空车、空诊的事例，但陈医生在救治过程中说的一句“你们到底还让不让我救人”却引人深思。陈医生在面对别人对她的攻击时，考虑的不是自己的安全，而是如何尽快救人。“我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我区分病人的唯一标准是病情，我们会根据每一个病人的病情按轻重缓急进行急救处理。”
记者采访时，多名医护人员都表示，急救资源是有限的，希望大家能够珍惜。(张宏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