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心!东方皇宁村17年助学路 近2000学子受益
戴着草帽、穿着凉鞋,他们有的刚从地里回来,裤脚还未放下;有的刚卖完菜,还挑着竹筐做米粉的林辉光捐500元、拾荒的黎超捐200元……低保金也被放进捐款箱2000年,村委会顶住压力,硬挤出钱来给学子发放奖学金,没少遭受非议如今,当年的受益者成了施助者,“我为别人捐款,别人也为我捐款”
东方皇宁村
17年助学路近2000学子受益
候选编号29奖学金发放仪式。图由符启廷提供
皇宁村助学协会5月1日挂牌。
做米粉的林辉光捐了500元;拾荒的黎超捐了200元;修理柴油机的老周捐了100元;卢厚吉家的三兄妹捐了90元……
几天前的一个下午,负责皇宁村助学协会工作的符启廷再次统计今年的捐款名单,截至6月10日,皇宁村助学协会共收到各界捐款424993.88元。据统计,以个人名义捐款的数额达199955.88元。这是符启廷的固执,后边的零头决不能抹掉,即使它是不起眼的“八角八分”。
在这位曾经的获捐学生眼中,不起眼的零头,如同一位位平凡的村民,也代表着他们的爱。正是他们,把助学看作本分,成就了东方皇宁村坚持助学17年的感人佳话,惠及近2000名本村学子。
近日,符潮霞接到通知,她将领取村里发放的2000元奖学金,奖励她考取一本招生的北京科技大学。这让卖菜的母亲和打零工的父亲喜上眉头。
看着符潮霞从自己手中领取这笔奖学金,符启廷就像看着十年前的自己。
2000年,皇宁村开始向考取大学的本村学子发放奖学金。“每人在进入大学前,领取几百元的奖学金。”数额虽然不多,但在符启廷的心中,却是比真金白银更为可贵。“那时别的村子还没有这样的奖学金,领了这笔钱,我能感受到村里的关心。”符启廷是2007届高考生,当年考取了秦皇岛职业技术学院。
“当时村里没有太多善款来源,全是依靠村委会提供助学金,即使如此,村里还是要尽所能帮助学子。”村委会主任卢想发记得,那批大学生每人领取了600元的助学金。
2010年,皇宁村教育基金会成立,拓宽了募集善款的渠道。那一年,卢岳丽考上了海南医学院。她想读书,成为医生是她的理想。可是,窘迫家境是她的现实。最矛盾的当年,只有一个理由,让卢岳丽最终坚持下来,“发榜之后,走在村里,每位大叔大伯都对我说:‘好好读书,大家都帮忙,以后要比我们更有能力,去照顾村里的小辈’。”
卢岳丽做到了,如今的她成为一名医生,今年继续为助学基金捐款;符启廷也做到了,他回到皇宁村,专门负责助学协会的工作。
8月26日,今年的助学金发放仪式正式举行,总共发放71800元,103位大学生领取数额不等的助学金。对他们而言,这是最好的大学礼物;对村子而言,这是一个坚持17年的助学梦。
小小村子
的助学梦
你一百我两百……
低保金也被塞进捐款箱
17年近2000名学子受益
2017年5月1日,皇宁村大门口热闹非凡。最后一挂鞭炮放完,村委会主任卢想发踩上红色的纸屑,从门柱上掀起一块红布,露出了“皇宁村助学协会”的牌匾。
赶来捐款的村民,都是最平凡的模样。他们戴着草帽、穿着凉鞋,有些人刚从地里回来,挽起的裤脚还没来得及放下;有些人刚卖完菜,挑着两个掺着菜叶子的竹筐。抹干净手,70多岁的符公成从家里赶来,带着老伴的嘱托,掏出了100元钱。本该属于他们的低保金,那天有一部分留给了学子们。
从市场赶回来的符世文,捐了100元。回到家里,他叫来女儿符潮霞,“爸爸今天又捐款了,不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村里其他孩子们。”
临近中午,一中年男子走到捐款箱前,从破旧的迷彩外衣口袋里掏出200元,塞进了捐款箱。
“你好,请留名。”符启廷喊住了他。
男子回过头,在花名册上写下“黎超”。有人认出了他,他是一位来自贵州的拾荒者。
那一天,皇宁村助学协会募集了38万元善款。相比于最初,这个数字是成十倍的增长。
距2000年的记忆已经模糊,卢想发只记得那年村委会紧迫的财务状况。“那时有人建议,不要发助学金,别的村都没发,不要开这个头。”可是卢想发却不同意,不少村委委员也不同意,“村里好不容易才出几个大学生,结果家庭条件还不好,这个头必须开。”
顶住压力,从村委会资金中硬是挤出一笔,又一笔。那期间,村委会成员们没少遭受非议,“有人甚至放出话:‘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硬是坚持到2010年成立基金会,大家才意识到,当年的“头”开对了。
从最初的每位大学生领取600元助学金,到2010年成立基金会,再到成立皇宁村助学协会,17年来,近2000名本村学子受益。17年后,不仅是学子们,每一位村民都有了最重要的收获。
美丽乡村
的文化梦
助学给村子带来变化
所有一切为读书让路
农闲时,符世文外出打零工,每月能挣来上千元的工钱。可是更多时候,他只能和妻子去卖菜。在那间小小的摊位前,一天几十、一天几百,有时亏本,去为5个孩子攒下未来的希望。
“大女儿读大四,二女儿读大一,下面的孩子都在读书,每个月花在孩子身上的生活费得好几千元。”可他却依然挤出钱来,在村里成立基金会后,连续7年参与捐款。
“父亲常说,这笔钱既是给你们,也是给其他的孩子,因为别的父母也是这么做的。”符潮霞认可这个理论,就像从小学习的互帮互助,“我为别人捐款,别人也为我捐款。”
读书二字,如今在皇宁村几乎是无所不能的通行证,所有的一切,都要为它让路。
“每天晚上,几乎所有的父母都在家里监督孩子写作业”,没人打麻将,卢想发笑着说,以前可不是这样。
改变正是从2010年开始。“那年成立教育基金会后,拓宽善款渠道,成绩好的孩子有几千到上万的奖学金。”在符启廷看来,他们就是村里的偶像,“很多村民第一次意识到,孩子成绩好,父母脸上有光。”
“我既是当年的受益者,也是如今的帮助者,我见证了助学行动给村子带来的变化。”这变化,是解决了学子们的求学梦,还是实现了皇宁村委会的助学梦?符启廷摇摇头,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变化。
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那一天,站在台上的符潮霞,领取了奖学金和奖状,她的目光扫视台下,找到了那张熟悉的笑容。笑容,是父女俩的默契,更多的笑容,在台下盛开。
这一刻,问题有了答案。
最重要的变化,是有了一个关于文化的梦,有了那根植于心的善、绵延不断的爱,去激励学子努力,去鼓舞村民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