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光棍村":几乎全是光棍 没有女孩愿嫁到这里
在海南省,一个位于棕榈林中央、淹没在耕地和稻田中的贫困村庄贡举是个“光棍村”,这里的适婚男子生活在痛苦与沮丧当中,无望找到一个妻子。
据法国《费加罗报》6月13日报道,贡举村共有7个自然村,张田村是最大的村,曾繁畅是张田村村长,他自己一直到39岁才娶上老婆。几个月前,他邀请一名记者来实地考察。他说,贡举村几乎所有适婚男子都是单身,在这个5000人口的村子里,单身汉大约有200人。“女孩离开村子到城里读书了,”他解释说,“她们在城里恋爱,不再回到村里。大部分男孩不愿意动弹,留在村里种庄稼。等他们到了结婚年纪,他们在村里已经找不到可以娶的女孩了。”
几代人的生活被毁了
曾繁畅希望通过媒体报道,能够将想找对象的年轻姑娘吸引到贡举村,从而帮助解决这个问题。“搞砸了,”他14岁的侄子说,“我叔叔藏在万宁。”在这里,所有人都想踹曾繁畅一脚。“他现在还不能回来。我准备参军离开村子。这样,我找媳妇就不会有问题了。”在中国,“光棍村”的厄运是一种大规模的灾难。根据中国社会科学院发表的一份研究报告,到2020年,中国处于婚龄的男性人数将比女性人数多出3000万至4000万。其中超过1000万人将打一辈子光棍。在结婚对于确定社会地位来说具有重要意义的中国社会,这将导致爆炸性的后果。
报道称,最悲观的预测显示,失望和沮丧情绪的加重将导致一些暴力行为。1982年,男孩与女孩的出生比例为108.5对100。2005年,这个比例提高到了119.45对100。
报道称,尽管被禁止,选择性堕胎还是屡见不鲜,中国的传统更喜欢男孩。在海南,这种现象达到了令人不安的比例。海南岛位于中国最南端,这里有着细腻的沙滩、游艇和环绕着椰子树的豪华别墅,是中国富翁的热带天堂。要想发现这里隐藏的一面,需要深入偏远之地,到位于岛中央的山区。“海南相对于中国其他地区,发展比较落后,”海南师范大学教授徐忠佳解释道,“特别是在黎族和苗族聚居的山区,那里非常贫穷。光棍在那些地方成了一种普遍现象。女性想脱离农村的贫困,到城市里碰运气,不再回来,而男性则留下来耕种土地。海南正经历从传统到现代的转变,旅游业刺激其经济发展。在将来,光棍现象将会消失。但现在的这几代光棍已成定局。他们的生活已经被毁了。”
网上相亲非解决之道
徐教授说,贡举村得到了“光棍村”的称号。但村民们可不想要这种名声。一些男人和几个女人聚集在小广场上,一个四十来岁的人一边嚼着烟叶一边大声说:“告诉记者,如果再看到他,我们会揍他,对村长也是一样。他们让这里的所有人都丢了脸。”他结婚了吗?“是的,我娶了想娶的人。贡举村不缺漂亮女人”,他含糊不清地说道。
一个三十来岁的光膀子男人摇晃着他的智能手机说:“要是想找媳妇,上网找就行了。”贡举村有人通过相亲网站找到潜在的媳妇吗?“当然”,他肯定回答。不过随即承认“她们来了几天全都走了”,因为了解了村里的贫困情况。“闭嘴吧,别瞎说”,四十来岁的那个男人斥骂道。曾繁畅的侄子指给《费加罗报》记者看另外一栋里面有好几个单身汉的房子。一些村民看到了他,他骑上电动车离开了。“我自己也会有大麻烦,”他回过头来说,“祝你们好运。”这栋房子里的男人们打着麻将,仿佛突然间都变成了哑巴。
报道称,村里的墙上刷着红色标语:“男孩女孩一样好;人口素质最重要。”理论上说,法律禁止医生告诉准父母胎儿的性别,就是为了避免选择性堕胎。事实上,递个红包通常就能打消医生们的顾虑。贡举村一个杂货店的老板娘用中国的一句谚语来说明为什么人们偏爱男孩:“养女孩,就如同给别人家种田。”她解释说:“女孩长大了要嫁人,我们的姓氏无人继承,没人帮我们种田,我们老了没人照顾。婆家坐享其成。”
根据传统,孩子们有义务赡养年迈的父母。老板娘指着坐在她店里角落里的一些顾客,他们面前摆放着一些空啤酒瓶。其中一人站起身来,到柜台新买了6瓶啤酒和一些白酒。“你们要找光棍?去看看他们吧,”老板娘建议道,“他们整天在那里喝得酩酊大醉。他们一个都没结婚。”这些男人一个个站起身来,悄悄溜走了。“被迫单身对于男性来说是灾难性的,”徐教授解释道,“他们的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这会导致攻击行为。他们无需养活家庭,这影响到他们的劳动动机。有些人沉迷于朋友间的赌博、酗酒。更何况,他们还不得不承受着来自社会和家庭的压力。”
报道称,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独自一人坐在他家的台阶上,终于承认自己单身。他说:“看看你周围,哪个女人想过这样的生活?”他那小小的房间地面是混凝土,顶棚是板材,照明只有一根灯管。他的衣服挂在衣架上,衣架挂在一颗钉子上。小床上挂着一顶蚊帐,顶上是一层塑料遮雨布,用来抵挡瓢泼大雨。“我们就是太穷了,”他解释道,“全中国都有这个问题。不过在乡村,没人愿意提起。承认自己单身就是承认自己太穷娶不到媳妇。这是莫大的耻辱。”在村子中央,一个35岁的小商贩打算搬到海南岛南部的一个大城市去。“如果我不想打一辈子光棍,我别无选择,”他说,“我有大学文凭,有机会在城里找到一份工作。所以我要离开,去别处尝试找到真正的生活。”(编译/林晓轩)
编辑:叶霖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