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农村呼唤新乡贤——代表委员畅谈新乡贤文化
【两会聚焦】
“春节期间,我给家里的保姆放假。假期还没过完,她就回来了。一问,是因为丈夫赌博,吵嘴后在村里待不下去了。”提起近些年乡土文化受到的侵蚀,一位研究员代表感受深刻。
随着时代发展,乡村社会受到冲击,问题层层累累,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呼吁农村亟待“旧貌变新颜”。
怎么变?
今年两会提交审议的“十三五”规划纲要(草案)送来了春风。在草案三十六章《推动城乡协调发展》的第二节《加快建设美丽宜居乡村》里,有这样的表述:“培育文明乡风、优良家风、新乡贤文化。”
何谓新乡贤文化?“十三五”规划纲要(草案)“解释材料”中这样解释:“乡贤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在乡村的一种表现形式,具有见贤思齐、崇德向善、诚信友善等特点。借助传统的‘乡贤文化’形式,赋予新的时代内涵,以乡情为纽带,以优秀基层干部、道德模范、身边好人的嘉言懿行为示范引领,推进新乡贤文化建设,有利于延续农耕文明、培育新型农民、涵育文明乡风、促进共同富裕,也有利于中华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
培育新乡贤文化,“最关键还在人,还在新乡贤的引领作用。”安徽省社科院研究员钱念孙代表如是说。
新乡贤正在涌现
10年前,河南新乡辉县市张村乡裴寨社区党总支书记裴春亮代表,便有大烦恼。那时候的裴寨村,村委就一个喇叭、一间房子、一条椅子,村民住的是土坯房,吃水要到百里外,更揪心的是,宗族纷争,麻烦就像“一筐跳蚤乱蹦”,村主任的位置因此空了两届。
何以至此?
一个原因便是,乡贤群体的缺失。
回顾历史,历代乡贤代替或配合官府处理大量社会“公共管理”事务,架桥修路、挖渠筑坝、抢险救灾、尊师重教、纯化风俗、定纷止争、稳定秩序等。然而,由于各种原因,乡贤文化自明清以来,开始由盛转衰,近于凋敝;乡贤群体发挥作用的空间也愈加逼仄,近乎消弭。钱念孙代表说:“风筝断线了,农村知识精英都流向了城市,成了城市人。长此以往,农村成了空壳,魂就丢了。”
一个没有“魂”的乡村,是绝无半点吸引力的,怪不得,保姆要早早回城了。
人都是有感情的。
“魂”丢了,还是有许多人不被潮流裹挟,尝试着要找回来——这里头,有退休干部、学者,有大学毕业生,有成功商人,他们在广袤的田野上,伸出手,试图对接历史与未来。
2005年,裴春亮代表决定离开县城,回到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接过村主任这个位置。他的抱负坚决而明晰:让百姓富,使风俗淳。十年劳心劳力,他做到了。如今的裴寨,家家住别墅,风景美如画,人人谦恭有礼。
无锡市锡山区山联村党总支副书记朱虹代表也做到了。这位出生于1986年的大学生,村支书的一个电话,就让她放下城里的工作,从此一头扎进农村。在那里,“一天当两天用,雨天当晴天用,夜晚当白天用”,短短几年,偏僻贫困的山联村一跃成了“江苏最美村庄”,百姓富而有礼,生活有滋有味。
谈到乡贤,广东省侨联主席王荣宝委员最先想到的是归国华侨。“广东改革开放以来,第一座桥梁,第一所幼儿园,第一家养老院,第一座图书馆,哪一个不是侨胞们捐建的?”
对于王荣宝委员这番话,金辉集团董事长林定强委员深有同感,他告诉记者,在福建,改革开放后回国投资的第一批人也是华侨,“对家乡对民族对国家,他们都有情结在”。
今年75岁的江苏省镇江市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赵亚夫代表是个农业科学家。2001年退休后,想着自己还能发挥余热,于是他决定扎到农村去。“既然要去,就选了最穷的村子句容戴庄村,当时村民的人均收入才2800多元。”带着技术,带着一颗心,赵亚夫代表一扎就是15年。现在戴庄村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人均收入跃升为两万元,村民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然而,仅扶危济困、带头致富就够了吗?显然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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