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用鼻子嗅“书香”

李宗世

　　——字里行间拾智慧（之七）

　　朋友给我发来短信，说他深深爱上了我给他推荐的几本哲学书籍，同时还说他不再对未来感到迷茫了……悉之，我很高兴，为朋友的成长进步，也因自己的“苦心经营”得到了回报。

　　几年前，我开始养成了学习之余读书写作的习惯；参加工作后，这个习惯得到了很好的保持。因此，在我的床头总摆有一些经典名著，如塞内卡的《面包里的幸福人生》、奥勒留的《马上沉思录》、格拉西安的《智慧书》、西塞罗的《有节制的生活》等——这几本书，就是我推荐给那位朋友的。

　　然而，正因为我的“故作深沉”，所以总与这个美好的时代格格不入，显得“老土”、不时髦，如我从来不看所谓的国产大片，也一般不听90年代以后的流行歌曲……我执拗地认为，虽然我们已经迈进了伟大的21世纪，但除了科学技术、市场经济和体育运动是不断发展繁荣的，其他的一切像是在倒退，变得嘈杂混乱、不堪入耳。

　　记得去年春节期间和一位朋友闲聊时，他说了自己做生意亏损几万元一事后，突然嘣出一句话：“我觉得我们现在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古人都已经说过、做过了，甚至我们在很多方面连古人都不如。”这倒也是，当下我们能做的，就是互相嫉妒、互相攻击，大家勾心斗角、明争暗斗——这么一着，我只好躲在“经典”里寻求宁静、寻求享受。

　　例如，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任何一处地方，它能对“友谊”有这样精辟而优雅的剖析和阐述——西塞罗告诉我们：“友谊是神灵赋予人类的最好的东西。”是的，我愿意相信神灵的存在，以给心灵找到一份踏踏实实的寄托和慰藉。记得福建诗人、作家马蒂尔先生说过：“人生留下情谊和文字，足矣。”这是一种懂得自我知足的潇洒和怡然，正合我意，于是被我记之于心，且常有触动。

　　又如，什么是健康的一生？“所谓健康的一生，就是正确地处理世俗事物的一生。”西塞罗言简意赅的回答，让人耳目一新，可我们却偏偏背道而驰，给“人生”添上了一副副无谓的枷锁，背负着生命不能承受之重。西塞罗还写道：“作为个体而存在的生活是有的，但是如果不在与社会和他人的相互关系中去处理，则这种生活是脆弱的。”可纵观当下，有几个人有志于从事公共事务？又有几人去关注社会公共利益？善和责任，它们永远是生命的主旨，也永远是人生的主题。

　　再如，说到老年、说到死亡，我们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风烛残年的凄惨境况，内心充满概叹和莫名的恐惧。在西塞罗看来，老年恰似陈年老酒，味醇而弥香，他驳斥“老年不幸论”，论证“老年幸福”之理。是啊，从童年到青年，又到中年再到老年，老年人经历了所有的阶段，经历了播种、成长和收获，正当品尝果实时，怎能说这不是人生之旅中最丰裕的时光呢？

　　不知道有多少人曾无奈地说：“这是一个浅阅读的时代。”我认为，人们阅读书籍无非出于这样三种目的：一是为了提升自我而阅读专业技术类书籍，二是为了消遣娱乐而阅读时尚类或休闲类报刊，三是为了寻求精神上的恬静而阅读人文经典。可目前的状况是，第二类人群占有很大的一个比例，也就是他们往往“读书万卷”，却“不求甚解”。据报道，2008年网络阅读率首超图书阅读率。对这一调查结果，我不置可否，但对“没有书香的阅读时代”究竟能走多远倒是产生了担忧。也许有人会说我是在杞人忧天，甚至有人会反对我这个时代的“落伍者”。我一直否认“存在即合理”的说辞，因为按照培根的“四假相说”，人们普遍处于一种非理性的状态乃至病理状态，往往盲目跟风、人云亦云。

　　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使得社会信息趋于扁平化，这为人们的生活、工作和学习带来了极大的便利。然而，互联网的使用自由，导致了鱼目混珠、泥沙俱下的现象常常发生。就拿日益边缘化的诗歌文学来说，当初本以为网络的掀起会带来复兴的希望，但年复一年，呈现出来的却是继续沉沦的迹象（如所谓的“口水派”、“下半身”等），而非像有人预期的那样——“这是一场诗歌的革命”。

　　网络阅读，单不说它有悖于人们传统的阅读习惯，而且阅读时往往走马观花、一目千行，这能有多深的记忆、多大的收获呢？没有“心”的参与，我想这不是真正的阅读——真正的阅读是：将书本置于床头，用鼻子贪婪地嗅着油墨的芳香。

作者单位：乐东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