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患精神病女子疑遭强暴生子 无力抚养孩子

　　“哇哇哇……”在舅舅怀中的志志(化名)突然大哭起来，外婆急忙接过，拿起桌上的奶瓶，把奶嘴塞到志志的口中，店铺内才又恢复了平静。

　　这个一个多月大的男婴，在定安和安市场已经是“名人”。他的出名，不是因为他的哭闹，而是他不一样的身世，让人痛心。

　　“我们养不起，想送给人养。”志志出生以来，这样的话，家人已经不知多少次在他的耳边说过。

　　志志的不幸，源自他母亲阿怜(化名)的遭遇，她是一名精神疾病患者。志志的诞生，或许源自去年一个深夜的“罪行”……

　　 婴儿命运

　　 险被送一对老夫妇 家人连姓名都不知

　　11月12日上午，在位于定安县城和安市场的一家店铺里，外婆蒙阿婆把刚刚哭闹过的志志放进推车里。孩子可能是哭累了，闭上眼睛便睡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很讨人怜爱。

　　“不需要帮忙了，早上有一对老夫妇过来，说想要领养他。”蒙阿婆来回推着车子，“这孩子也不知道她跟谁生的。我们不是不想养，而是没有能力养。”

　　听说男婴已经选定了收养人，带记者到店铺的小张(化名)着急地问：“他们是哪里人？做什么的？留电话了吗？……”

　　蒙阿婆听到这一连串的提问，回答不上来。在一旁的她的儿子，也是一头雾水。“好像是屯昌人，在海口工作，退休了。”两人拼凑出这样的一条信息来，可是，眼下连对方叫啥他们都不知道。

　　此时，在店铺里的另外几位邻居，也同小张一样，脸上挂着诧异的表情。“对方身份信息都不知道，人家要是把小孩子拐卖了怎么办？”一个邻居说完，另一个接着问：“那两人年纪这么大，还有能力养小孩子吗？”这些天来，这些邻居为志志的将来也操了不少心。

　　“他们是给女儿养，有三个女儿。”蒙阿婆试图解释，但可能认为邻居们的意见有道理，她又表示，下次对方过来一定要查看身份证。对于要不要送志志给对方抚养，她也产生了顾虑。

　　大家正在讨论着，一名穿着长袖睡衣的年轻女子走进店里来。“她就是孩子妈妈。”一名邻居向记者介绍。

　　孩子妈妈叫阿怜，记者搬了一张椅子给她坐下。阿怜神色有些许呆滞，不过对于记者的问题，她都能缓慢地一一作答。

　　阿怜称，她29岁，今年3月份左右，觉得肚子痛，二姐带她去医院检查，发现怀孕了。孩子是今年9月27日出生的。

　　“你不喜欢孩子吗？”对于记者的询问，阿怜回答：“我喜欢孩子，但要送给别人养。”她说，我自己不能照顾。

　　 她丈夫抱走儿子不理病妻 “我们送过去，他们送回来”

　　当记者问“这个孩子是谁的”时，阿怜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她今年3月份开始吃精神药物，状态才好一些，以前脑子乱。”蒙阿婆在旁边解释，之前阿怜精神有些异常，平时在县城里四处走动。

　　对于女儿出现的精神问题，蒙阿婆把矛头直指女婿，称女儿是被打成这样的。

　　2008年，阿怜和大她十多岁的丈夫阿垦走到了一起。同年10月，两人的长子出生。可几年的婚姻，阿怜大半时间是在娘家过的。“我们送她过去，他们就送回来。”

　　“大儿子是在我们这里生的，医药费还是我父母出的。”二姐阿莲气愤地称，小孩子出生不久，就被男方抱走了。“怎么能这样，只要孩子不要母亲。我妹既然病了，就要好好照顾，怎么还那样对她。”

　　阿莲称，她妹妹没有出嫁之前，在定安和海口做生意，人是笨一点，可是也没有现在这样子，都是被他们打骂傻的。

　　有一年除夕，阿怜不肯回婆家，蒙阿婆打电话让女婿来接，对方不肯。“我们地方有习俗，出嫁的女儿不能在娘家过年。”蒙阿婆夫妇商议后，花五百元雇了一辆的士，把女儿送到文昌的婆家。可是才过了三四天，男方家人又给阿怜买车票，让她自己乘车回到了定安。

　　女儿不肯回婆家，蒙阿婆认为是被打怕了。她让阿怜把袖子卷起来，胳膊上一条10厘米长的疤痕清晰可见。阿怜告诉记者，那是丈夫把她推倒在地上时被刀子割了。

　　12日晚，南国都市报记者拨通阿垦的电话。“我不回答你的问题。”阿垦拒绝采访。

　　 遭遇

　　 去年深夜她疑遭男子强暴被邻居发现对方狼狈逃跑

　　阿怜如今在娘家生活，已经有两年左右。这几个月，晚上她都是睡在店铺外的木板上。“以前给她租过房子，房东知道她的病后，就不肯再租了。”蒙阿婆称。

　　而阿怜家人原先给她租的房子在安达市场附近。那里有几排老旧的瓦房，不远处有一幢两层的公厕，周边丢弃着各种垃圾，环境卫生很恶劣。在附近一家饭店工作的女士告诉记者，那片区域，一般晚上没人走动，也没有路灯，一片漆黑。

　　对于阿怜怀孕的原因，阿怜的弟弟怀疑与那天深夜她的遭遇有关，并带记者向一名目击者陈女士了解情况。

　　据介绍，在去年一个夜晚，大约凌晨3时左右，阿怜的邻居陈女士同往常一样起床烧火煮东西，准备摆摊。因为木柴快烧完了，她便走到公厕附近搬柴。突然听到阿怜的喊叫声，她循着声音方向走去查看——地面上，一男子下身赤裸，与阿怜“打滚”在一起。“她在反抗，可能不懂喊人，就‘啊呀’的叫。”陈女士见状，厉声喊，“你这男的这么不懂事，她都病了，你还这样对她。”话刚说完，男子用手电筒朝她照来，捡起裤子，没来得及穿，逃跑了。阿怜得救后，坐在地上抽泣。陈女士帮她穿好衣服，然后带她到和安市场交给她的家人。不过记者向阿怜了解这件事情时，她却表示想不起来。

　　记者从定城派出所了解到，事情发生后阿怜家人没有报警。该所郑副所长表示，群众发现这种情况应该及时报案，以便警方尽快调查。如果确有其事，呼吁阿怜家人报案。

　　 波折

　　 安徽男子承诺照顾母子俩带去老家一个多月又送返

　　记者了解到，产下志志几天后，阿怜和丈夫签署了离婚协议。“当时有人给妹妹介绍了一名安徽男子。”二姐阿莲称，那男子表示会照顾妹妹母子一辈子，他们相信了，为了让两人能够在一起，阿怜和阿垦签了离婚协议，不过因为周末的缘故，还没有到民政部门办理手续。

　　阿莲原本以为安顿好了妹妹母子，便去深圳打工了。可是几天前，她才从家人那得知，妹妹和该男子回安徽生活才一个多月，又被送回定安了。“对方说自己没有钱养小孩。”这让阿莲又为妹妹和孩子的事担忧。她说，现在只想为孩子找一个好人家，不要再这样“折腾”他们家人。

　　关于孩子送养的问题，定安县民政局社会事务管理股一名秦姓负责人表示，如果监护人没有能力抚养孩子，需要声明放弃抚养权，作为亲人的第二监护人也需要作声明。收养人需满30岁以上，有抚养能力，还需没有生育。如果需要，民政部门可以帮忙联系收养人。也可以跟定安的敬老院协调，把小孩子寄养在那里。

　　记者向定安县残联反映了阿怜的情况，工作人员当场为阿怜办理了“贫困精神病患者医疗救助卡”，工作人员还表示，明年的住院治疗指标将会优先考虑阿怜。

　　 律师说法

　　 她与丈夫离婚协议无效 孩子不能私下送人抚养

　　对于阿怜的不幸遭遇，海南大弘律师事务所律师刘长征认为，如果阿怜没有遗传性精神病史，那她与阿垦的婚姻是有效的，作为夫妻，丈夫有义务出钱为她治病。

　　对于她的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她与丈夫生的，她的家人应该尽快报警。因为精神疾病患者没办法正确判断自己的行为，法律有规定，这种情况下与精神疾病患者发生性关系，都属于强奸，警方可作为刑事案件立案调查。

　　对于这个孩子的抚养问题，刘长征表示，如果阿怜自己没有能力抚养，而孩子又不是其丈夫的，她丈夫也没有义务来抚养，只能看女方的父母，也就是孩子的外公外婆有没有能力抚养。如果外公外婆有抚养能力，那么他们有抚养的义务。如果外公外婆没有能力抚养，才能向民政部门求助，寻找合法的收养人，不能够私下送人。

　　刘长征再次建议，如果孩子外公外婆也没有抚养能力，其家人更应该报警，把人找出来。

　　那么阿怜和阿垦签署的离婚协议有效吗？刘长征称，是否离婚以民政部门的婚姻登记为准，只签离婚协议是无效的。而且，如果当事人没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她自己签署的协议是没有效的，还需要她的法律代理人(父母)签署。(王小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