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驻琼38332部队建团50周年 600名老战友相聚海南
还能认出当年的那个战友吗?陈卫东 摄
战友见面拥抱一个。陈卫东 摄
觥筹交错间,65岁的周中生觉得时间有些恍惚。看着眼前一个个满头白发的老战友,他才深刻地意识到时间的重量。自1975年离开海南后,他已经有40年没回海南了。
酒店大堂里,大约600名来自全国各省市自治区老战友相互打量着彼此,他们已无法很快认出战友的面容,但只要一提起数十年前的往事,往往一拍脑门便豁然记起。“我们是来重温军歌里嘹亮的青春的啊。”一位老战友说。
重温爱情
“老头子没赶上这么好的社会”
纪念会现场,头发卷曲、戴一副圆框眼镜的周福兰环视着四周,寻找那些熟悉的脸庞。遇到海南本地的,她嘴里会蹦出一句海南话,和对方相视一会,便相拥到一起。
为了来赴这场聚会,70岁的周福兰揣着火车坐票坐了近20个小时,才从湖南郴州来到海口。“困了就瞌睡一会,来了看到战友们就流泪啊。”周福兰说,她想趁着身体好来看看。其实,周福兰并非团里的士兵,但海南有着她的青春痕迹和爱的记忆。
1967年,20岁出头的周福兰随军居住在陵水。当时环境虽苦,经常吃酱油拌饭,但海南的山水人文在这位女子心里烙下了印记。“像我的海南话就是一个阿婆教我的。”周福兰激动地说,那是一个每天都放牛的阿婆,逢到下雨就到周福兰住处躲雨,开始交流不是很顺。“我说阿婆你教我讲海南话吧,阿婆很热心,便热心教我。”周福兰回忆道。
周福兰在海南待了12年,到1979年才离开。周福兰还记得,她和另外几位随军家属,一有空就给部队里的战士织毛衣,缝衣服缝被子,还帮这些辛苦的战士洗衣服。周福兰的丈夫喜欢在休息的时候去河沟里钓鱼,周福兰也喜欢。“他去钓鱼,我就跟着他去,他在河边钓,我们就远远看着,一钓就钓大半桶鲫鱼,回去每个人分一些,可开心了。”说到这里,周福兰眼眶湿润了。“当时环境比较艰苦,可惜老头子没赶上现在这么好的社会。”周福兰说,1983年,47岁的丈夫便因心肌梗塞去世。
在海南的经历,成了周福兰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丈夫虽然不在了,周福兰还是带着对丈夫的追忆和对战友的怀念来了。
重温生活
“海南变化太大都快认不出了”
10月27日就要开始故地重游那些曾经工作的地方了,老战友们很激动。10月26日晚上,周中生老人坐在凳子上期盼着第二天的寻访。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有些感伤。“都白发苍苍,认不出来了。当年来当兵时我才20岁,现在65岁了。”周中生感慨。
周中生驻扎的地方在海南乐东,雷达在山上,他和战友经常得从山下背粮食上去。“最难忘记的是我们的营房。”周中生说,营房都是茅草盖的,屋顶的茅草是他们从山上割的,外架是一些角铁架,墙壁是黄泥敷的。“每次刮台风都会把我们的茅草刮掉,一刮掉,我们又得和泥又得编草,得在最短时间内把茅草房盖起来。台风多时一年盖两三次啊。”
1975年,流着不舍的泪水离开海南后,周中生便再也没找到机会回来过。“经常打开网站看看有没有海南的新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认识的战友。”周中生说,回到福建后,他在冶炼厂做过工人,做过公交车司机,一晃眼,就已经到了老年。“海南变化太大都快认不出了。”周中生说,他很想念战友,很想去看看曾经的营房。
原驻琼38332部队第三任政委马作洪已经86岁了,他也觉得,海南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他记得,1960年代有一段时间,他住在五公祠附近的茅草房里,老鼠到处跑,“现在都是高楼大厦了”。“我们以前从陵水到海口,一大早出发到晚上才到,一路上弄到满身泥。”
令马作洪最为骄傲的是,他曾参与组织海上雷达连的建立。“任务很紧的情况下,我们组织好了人员,我带队送他们到三亚榆林港,送他们上船。”马作洪说,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国家有需要,他们就会挺身而出。
重温学习
被烫伤了住院也要抓紧学习
对于78岁的张达增来说,在海南度过的那些青春岁月,让他从一个中专生成为了一名雷达维修领域的专家。“他是个鬼才”、“大学生都服他这个中专生”,他的战友这样评价他。“那时真的环境艰苦,一边学一边工作。”张达增说,雷达一旦出现故障便执行不了任务,因此雷达的维修非常重要,他怀着满腔热情去学习维修技术。他记得,每次休假回到老家江苏,他都会四处找专业书来学习,“还有一次,我在维修时被蒸汽烫伤了脸,在海南住了院,我不愿意浪费时间,在医院里自学完一本《半导体基础》。”摸索久了,张达增成了修理所所长,有时雷达出了故障,张达增一个电话就能搞定。张达增自豪地说,他在海南18年搞了140多项技术革新,有4项还受到了全军表扬。
“最难忘的还是战友之间的情谊。有一回我阑尾发炎,我的战友用担架担着我。抬了十几公里送我去医院,及时割掉了阑尾,保住了我的性命。”张达增说。
张达增1977年离开海南,他说,那种患难与共的战友情,是忘不掉的。
小档案
原驻琼38332部队
原驻琼38332部队成立于1964年,为了防止当时帝国主义在东南亚地区的扩张,保卫祖国南部海疆、领土的安全,发展我国海空力量而在海南组建该雷达团。驻琼38332部队成立后,积极、有效地遏制住了敌人的入侵,为守护我国西沙、南沙等领地、领海做出了贡献。( 记者 杨金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