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邑石膏矿4人被困井下36天:曾以为被放弃而大哭
1月30日中午,平邑县“12·25”石膏矿坍塌事故4号矿井救援现场,只有来来往往的车辆,驶过时卷起一阵阵尘土。与十几个小时前轰隆隆的机器设备运转声音相比,救援现场安静了许多。
30日,记者在现场看到,成功救出4名被困矿工的5号救生孔钻机开始拆卸配套设备,一辆空压机停在钻机前,工作人员正把从钻机上卸下的管线装到车上,之前用于营救4名被困矿工的4号备用大孔径救生孔钻机也已停止作业,为5号救生孔清除表土层的两套大型钻机还留在原处。
4名矿工成功升井后,4号井矿区院内的各种车辆设备明显减少,原先设置的安保岗位也大部分取消。在4号钻机附近,救援人员正坐在套管上休息,与之前的紧张和焦虑不同,留在这里的救援队伍还沉浸在头一天晚上的喜悦和激动中。
据央广网报道,救援专家组组长杜兵建介绍了此前救援的细节。1月8日,通过下放的生命探测仪,救援人员首次较为清晰地看到了井下环境以及被困人员的生活状态。4名矿工在井下能干活,能取到食物,他们还拿着摄像头在50米巷道里面走了一圈。
然而,之前被寄予厚望的5号孔在推进到地下170多米深时,钻头被埋,动弹不得,一停就是11天,救援遭遇瓶颈,井下被困人员的情绪沮丧到了极点。
杜兵建说,“被困人员在20天的时候,他们心情也是比较沮丧,进展很缓慢,他们总认为上面是不是要放弃救援了,通话的时候他们哭了,井上有听到号啕大哭的声音,‘你看我们是不是没有办法救了,你们经常给我们打电话说,但是你看都快一个月了,你们就直说吧,我们也知道了,肯定是没有希望了,你们也给我们家说一声,让大家知道我现在还活着呢’。”
为了安抚被困矿工的情绪,救援指挥部一方面安排心理医生与他们通电话,加强心理疏导;另一方面,用手机拍摄了现场热火朝天的救援场面送到井下给他们看。武警临沂支队副支队长靳世伟介绍,“录了一些在陆地上我们救援场景的视频,有我们的标志,有我们的番号,井下的兄弟看到这么多人在救他们,,他们可能更有信心了。”
钻井难,加装套管也难,
救援者称压力特别大:救出矿工前两天,睡了不到仨小时
1月30日下午,矿区供救援人员临时休息的帐篷内仍不时有人员进出。从事故救援开展以来,省地矿局鲁南地质勘察院井队长刘昌勇就和同事们挤在9号帐篷。30日下午,他在电话里告诉记者,已经暂时回到兖州家里休整。
与全国赶来的救援队伍一样,刘昌勇和同事们每天轮班。做地质勘探工作已21年的他,有丰富的钻探经验。回忆起一个多月的救援,他感触最深的就是钻井过程中的各种难题和挑战,“我们来之前,考虑到了各种可能,但没预料到救援现场地质如此复杂。”
“岩层破碎,还有溶洞和钻液漏失等严重问题,就好比是用吸管从一个摔烂了瓤的西瓜上挖洞取样本。”刘昌勇说,5号救生通道从上到下220米,虽然只有表土层、灰岩层、砂岩层、石膏层等四层,但除了表土层,其他几层中均夹杂着石灰岩,并有两个含水层,坍塌后地层极不稳定,钻井中不仅钻头被卡过,井筒还持续塌方,不断有水、泥浆、砂石等涌出,成井困难,加装套管也困难。
“成功的把握是有,但不可预知的意外让人担忧。”他说,当时被困矿工已经靠自救,凿穿了巷道与救生孔的隔离岩层,升井指日可待,如果套管环节出现拖延甚至险情,后果不堪设想。在4名矿工获救前的几天,刘昌勇感觉“这个节骨眼上的压力特别大”。
“27日就开始准备,直到29日晚上人被救出来,这两天两 夜睡了不到仨小时。”刘昌勇说,经历了救援成功的短暂喜悦,疲惫到极点的他30日凌晨回到住宿点,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哪儿”。
30日下午,记者来到平邑县保太镇万庄村和东埠阴村,不少村民还在谈论29日营救的事。村里的道路旁,散落着村民庆祝矿工升井而燃放的烟花筒。
4名获救矿工的家属更是备尝了紧张和煎熬。他们家的大门紧锁,邻居告诉记者,家属想早日见到亲人,已经去县城等候。
矿工出院时间暂未确定
1月30日上午,记者来到平邑县人民医院,住院楼二楼东侧的病房区重症监护室外,有多名民警在执勤,获救的4名矿工还在重症监护室接受检查治疗。山东大学齐鲁医院重症监护室的吴大维教授向媒体表示,对4位矿工进行了生化检查,各项指标均基本正常,只有一位矿工血钾偏低。4位矿工血压脉搏都正常,无生命危险。
据介绍,由于4名矿工在井下长达36天,尚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医疗团队将继续对他们的病情进行跟踪,并及时调整治疗方案。目前,4名矿工生命体征基本稳定、神志清晰,但具体出院时间暂未确定。(本报记者高祥 实习记者邱明)
编辑:陈少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