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年前"7314"号18级台风玛琪曾登陆琼海博鳌
嘉积镇的房屋几乎全部倒塌。 冯启和 摄 王仪 翻拍
大台风后的嘉积镇新民街。 蔡自强 王学海 摄 王仪 翻拍
2014年7月18日下午,17级强台风“威马逊”像脱了缰的野马群,从文昌翁田登陆,一路狂奔,来势凶猛,势不可挡。所到之处,屋倒树断,掀房揭顶,电网倒地,交通中断,人员伤亡,海南岛遭受重创,损失惨重。
“威马逊”,这是海南岛上41年来最大的强台风,其强度只有1973年9月14日登陆琼海的强台风与之相比。41年前,编号为“7314”(玛琪)的18级台风在琼海博鳌登陆,大自然无情的摧残显示了它强大的破坏力。41年后,风灾的历史在此重演,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地点文昌。我们有必要重新翻开历史上曾经令人惊心动魄的一幕,梳理其中的历史细节,让后人不要忘记大自然强大的摧毁力给人类带来的伤痛和启迪——
历史在某些时刻是何其的相似。2014年7月25日,站在满目废墟的文昌大地回望那一场41年前从东部琼海登陆的18级台风,让人不禁惊诧那一段离我们并不遥远的历史。1973年9月14日晚,一场横扫琼海、万宁、定安、屯昌、白沙、昌江、东方7县的特大台风“7314”,登陆时中心风力为73米/秒,达到罕见的18级,造成全海南现场死亡903人,仅琼海就高达771人!光琼海一地,房屋倒塌10万间,半塌11万间,其它财产损失惨重,难以估量。至今,那些50岁左右的海南人,提起这场忽从天降的人间悲剧,仍不会淡忘了那悲惨的记忆。
灾难来临前的月圆之夜
“那一晚的夜色多美啊!”很多受访者几乎同声感慨。41年前的9月14日,是一个月圆之夜。那一天是农历八月十七,中秋佳节刚过,皎洁清朗、撒满银辉的月亮,给准备秋收的人们带来祥和圆满之色。对于这一天的琼海人来讲,还有一部叫他们期盼很久的朝鲜电影《卖花姑娘》让他们欣喜若狂,准备24小时全天候放映的《卖花姑娘》,成为这一天大家奔走相告的好消息。沉浸在中秋喜庆和电影狂欢中的人们,谁也没有想到几个小时之后,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会毁于一旦。
“记得看完第二场《卖花姑娘》已经是11点多了,月亮周围似乎多了一个灰白色的大圆圈,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柔圆晕的月亮:月亮怎么会那么清亮那么美啊?在夜色中还沉浸在影片感人场景中的人,没有一个人觉察灾难即将来临。”琼海市老作家王锡均是这场灾难的幸存者,41年后的今天,几乎所有的采访对象都依然记得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人们看完电影后三三两两谈天説地的情形。
当时是琼海县宣传部干部的甘先琼回忆说,记得台风来临前的下午,秋阳高照,晴空万里。墟肆的集市贸易,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琼海水稻改制已经成功,社队敲响了秋收战鼓,准备开镰收割,丰收在望。那一年的水稻、胡椒、槟榔、椰子等农作物长势特好,琼海城乡到处呈现出一派祥和、繁忙的景象,即使是富有经验的渔民,也看不出一星半点的台风迹象。
一场没有预告的特大台风
特大台风难道没有预告?这是今天的人们觉得难以理解的。查看1973年9月的《海南日报》,9月6日和7日,《海南日报》分别在四版和二版的重要位置,以“强台风警报”和“强台风报告”发布13号强台风警报。在接下来的13日和14日,特大台风来临之际,关于“7314”号毁灭性的台风预报却没有像前两次那样,在醒目的地方刊登出来。细心的读者只能在13日报纸的底角依稀可见几行小字,告之“9月14日风力7至8级”。这对台风多发区的海南来讲,这是再平常不过的天气预报,有谁会在意呢?直到今日,我们已无从调查,当时究竟是什么原因,竟让这样一场史无前例的、后来进入中国百年风灾史的强台风预报疏漏于报端?
2014年7月24日, 海南省气象局首席预报员郑艳在接受海南日报记者采访时说,现在的观测手段先进,可以准确地预报台风,“威马逊”与1973年那场台风不可同日而语。那时的预报与传播手段都极其落后,琼海气象站的预测手段还处于原始状态:通过百叶箱、风向标来观测温度、湿度、气压、降水、风向、风速、云状、云量以及能见度。就是海南区气象台也不过如此。限于这样的条件,台风预告没能准确及时地传到琼海,酿成灾祸就在必然。
回望41年前的那场台风,隔着40多年的记忆,琼海市农行干部卢业君说,我们在13日晚上10点左右,确实听到广播预报台风将在琼海沿海登陆的消息,但没有说到那么强的强度。即使是听到有台风要来的人,也把它当作是一场平常的台风,决意没有想到这场台风会如此凶猛,会夺去那么多人的性命。因为在我们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听说过8户人家全家丧命,台风竟能将8吨重的大卡车吹离原地数丈远,并翻了个底朝天;没有听说过台风竟让琼海丧失700多人的生命,相当于战争年代一场大型战争的死亡人数,更没有想象到第二天琼海将被夷为一片废墟!
史料表明,台风来临的那天,台风登陆点博鳌,蓝色的海面能见度清晰,海水静谧,散发出令人欢悦的海味咸香。那个后来闻名世界的三江入海口处,那一天依然舟楫往来,鸡啼鸟唱,渔民们忙着一天的活计后,收帆回港,准备着明天的出海。然而,有些人却再也看不到明天太阳的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