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慰安妇”受害者的 血泪记忆

02.09.2015  01:42

      原标题:海南“慰安妇”受害者的

      血泪记忆

   

      1939年,日军入侵海南岛。76年过去,当年还是十几岁小姑娘的“慰安妇”们,如今已是风烛残年。

      尽管岁月流转,但伤痛依然在她们身上延续。“那是件耻辱的事情”,她们总是小心翼翼地回避那段痛苦的经历;“那些人连畜生都不如”,一旦碰触与日本兵相关的事物,她们总是条件反射地勾起记忆深处的痛楚;“现在走路都还一拐一拐的”,被强征为“慰安妇”对她们造成的伤痛和留下的后遗症,至今仍隐隐作痛。见习记者林郁鸿文/图

      李美金

      想起当年的事情,浑身发抖

      现年92岁的李美金阿婆居住在澄迈中兴镇东岭村委会土龙村。8月13日中午,李美金阿婆正躺在床上休息,53岁的儿子张太开进屋喊她吃饭,老人反应敏捷地起身与儿子交谈。如果不是记者前来采访,她绝不会主动与人说起那段悲惨的经历。

      “和父亲结婚时,母亲不敢提起被日军强征做‘慰安妇’的经历,也不敢告诉身边其他人。因为这是一件特别丢脸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会嫁不出去。”张太开告诉记者,“后来,父亲辗转得知后感到特别气愤,一直安慰母亲。但即便如此,母亲仍不愿主动讲述那段经历。”

      “看到电视剧里的日本兵,母亲往往控制不住地颤抖,她说‘这些日本兵,都是丧尽天良的混蛋。’”张太开介绍,母亲是在16岁那年被日军抓去修军用机场的。

      “日本兵把我们抓到临高县加来的据点,白天让我们除草皮、建机场,晚上就糟蹋我们。他们稍不满意就会毒打我们,我们身上被他们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流血了。第二天天还没亮,日本兵就把我们打起来去干活,那真是鬼一般的日子。”对李美金阿婆而言,“慰安妇”所留下来的生理病痛和心理阴影至今难愈。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半个月,我实在是忍受不了。我对自己说,死也要逃出去。”李美金说,“在一个夜晚,我趁日本兵放松了对我看管的机会,冒死悄悄地溜了出来。我也不管什么方向,拼命地往没有人的地方跑。幸运的是,我终于逃了出来,在天快亮的时候回到家。”

      “我现在想起当时的事情,浑身都要发抖。假如我当时被他们抓住,肯定要被打死。”记者注意到,李美金嘴角有些颤抖,“后来我嫁人了,生了三儿三女。”

      “母亲心脏不好,随着年龄的增大,疼得越发厉害,家人轮流照顾他。”张太开说,“全家人都不敢让母亲看与日军有关的电视和物品,怕勾起她悲痛的记忆。有的时候,母亲自己在房内偷偷哭泣,不敢让我们看见。”

      王志凤

      92岁的她很想去日本起诉

      “你听得到我说话吗?”记者靠近王志凤阿婆的左耳大声问,但她还是摇着头。

      现年92岁高龄的王志凤阿婆听力不好,“当年一天晚上被日军糟蹋的时候,左边的耳朵被打坏了。”目前,阿婆居住在澄迈中兴镇东岭村委会土龙村。

      “父亲的前妻去世后,才娶的母亲。”王志凤的儿子钟天祥告诉记者,“母亲被日本兵抓去当‘慰安妇’之后,没有人愿意娶她,最后才下嫁给父亲,父亲家里当初很穷。”

      “17岁时,我去舅舅家借米回到半路时被日本兵抓去。”王志凤阿婆告诉记者,白天挖战壕,连饭都没得吃,晚上还要被日本兵糟蹋,稍有反抗就遭暴打,那里就是地狱。“有一天挖战壕,天气实在太热了,我向一名日本兵讨水喝,没想到他直接冲过来,把我踢倒在战壕里,残忍地把我的右腿踢出血,现在还留有一道巴掌长的伤疤。”

      “半个月后,家人凑了9块大洋才把母亲救了出来。”钟天祥告诉记者。“对于‘慰安妇’那段痛苦经历,我们从未听母亲说起。直到上世纪90年代,有人来做‘慰安妇’受害者调查,母亲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才有勇气说出来。”

      “母亲遭受白内障折磨,看不清楚东西,由于年事已高不适合做手术了。”钟天祥告诉记者,“母亲很想去日本起诉,但是年纪越来越大了,走不动了。”

      符美菊

      父亲借几十块大洋救我出来

      现年90岁的符美菊老人现和唯一的孙子王财强相依为伴。“奶奶腿脚不好,风湿病很严重,现在只能靠轮椅走动。”25岁的王财强告诉记者,这一切源于76年前的惨痛遭遇。

      “我记不太清楚了,十六七岁时,日军以招工修建营房和军用机场为名,把我抓到大成镇附近一个‘慰安所’里。日本兵个个丧尽天良,白天逼我们挖土搬石头干重活,晚上还要蹂躏我们。”每每提及那段经历,符美菊阿婆仍痛苦不已,她告诉记者,“我被关在里面差不多1个月,遭受日本兵非人的虐待,想都不敢想能活着出来。”

      符美菊阿婆曾一度以为会死在“慰安所”里,“后来,父亲借了几十块大洋给日本人,才把重病在身的我救回家。”符美菊阿婆称,“日本兵把我折磨得浑身是病,治疗了一个月才好起来。”

      然而,被救出来的符美菊阿婆日子并不好过。“当时村里人都说我嫁不出去。”符美菊阿婆脸色凝重地说,“22岁那年,我从儋州家里嫁到澄迈中兴镇土龙村,就是怕被人知道我的这段遭遇。”

      在这之后的数十年里,符美菊不敢向任何人提起往事,直到上世纪90年代,面对‘慰安妇’事件受害者的调查人员,她才鼓起勇气说出来,“就是不想让那些罪恶滔天的日本兵以为我们不敢站出来作证,一定要为我们讨回公道。”